甘清洪律师:张兰女士网售“软饭卤蛋配绿茶”存在法律风险

意见领袖 天发 浏览 评论

近日,网络公开信息显示,大S以其前夫汪小菲没有履行离婚协议为由,将汪小菲告上法院,遭汪小菲微博怒怼。目前,双方的纷争态势仍处于胶着阶段。另,大S前婆婆张兰连日来边直播、边带货、边爆料,一人身兼多职,左右开弓。11月23日起,张兰在直播间开始售卖绿茶饮料,还有溏心卤蛋,煲仔饭,并自创取名“小绿茶”、“小卤蛋”、“小软饭”、“绿茶套餐”。

飞瓜数据显示,11月22日、23日当天,张兰直播间观看人次分别达到了1632万、 2702万,张兰抖音账号的粉丝量4天内飙升200多万。仅11月23日一天,张兰直播间的销量超过25万、销售额超过1000万,单日销售额翻了几十倍,而最火的酸辣粉售价39.9元一份,售出164万余份,以此计算累计GMV已经超过6700万。第三方数据显示,从11月21日到11月23日,张兰直播间中仅酸辣粉在内的三种最热销产品,销售额就高达1.8亿元。

那么问题来了,张兰女士通过直播间售卖“小绿茶”、“小卤蛋”、“小软饭”,法律上会作如何评价呢?

据深圳知名律师甘清洪介绍,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一百零八条:“对负有举证证明责任的当事人提供的证据,人民法院经审查并结合相关事实,确信待证事实的存在具有高度可能性的,应当认定该事实存在。”

关于如何理解“软饭”、“卤蛋”、“绿茶”等网络用语,我们需要了解一下瑞士语言学家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所提出的相关语言学理论,费尔迪南•德•索绪尔的语言学理论对于各项学科及社会实践,包括翻译学、法学实践、民族学、社会心理学,产生过重大影响和指导意义,费尔迪南•德•索绪尔的语言学理论最基本的方法论就是将某特定的词汇分解成意义要素进行逻辑认知和思辨。

比如:网络用语“奶茶”一词,按照费尔迪南•德•索绪尔该理论的基础方法论可分解成多个意义要素:1.基础成分包含植脂末、红茶粉、葡萄糖、鲜奶精等各种配料的一种饮料; 2.代表一种关心、浪漫,与恋爱有关,比如网络流行语“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3.代表不同的受众人群,尤其适用于90后或00后的年轻人; 4.代表特定人的身份逆袭,比如网络红人“奶茶妹妹”。

“具体到民事诉讼法当中,认定某事实或者某概念,意义要素及其所具备的权重比例都对是否能够达到高度盖然性的标准产生很大的影响”,甘清洪律师介绍道。

为理清网络用语“绿茶”的意义要素,我们查阅了知乎网站,绿茶(网络用语)解释为:完整表述为“绿茶婊”,指外表清纯但靠引诱男性甚至出卖肉体获得名利的女性,是一种歧视语。

我们使用百度搜索引擎,输入“绿茶”,平台产生前十个自动关联的词条中,有三个以上与如上所称“绿茶”的网络引申出的歧视意义一致;

使用微信搜索引擎,输入“绿茶”,平台产生前十个自动关联的词条中,有三个以上与如上所称“绿茶”的网络引申出的歧视意义一致;

使用微博搜索,输入“绿茶”,平台产生前十个自动关联的词条中,有七个以上与如上所称“绿茶”的网络引申出的歧视意义一致。

甘清洪律师早年从事英语语言文学研究,他进一步介绍道,费尔迪南•德•索绪尔的语言学理论恰好与如上网络搜索引擎的自动关联算法的逻辑相一致。一般来讲,被网络受众用于关联检索及关注较高频次的词或词语组合就会被列入自动关联的范畴,其原因在于,本词与关联词之间存在较高程度的意义要素的交集,在某种极端的情况下甚至可以理解为一种重合,比如“奇葩”一词,作为一个网络用语时,其已不再被公众理解为其本来的意思“罕见、美丽的花朵”,而是代表“怪异的人或事”。

“绿茶”作为网络用词,在具备一定的对峙、矛盾、纠纷的场所或语境下,已经很高概率与具备负面含义的“绿茶婊”含义一致,已经符合民事诉讼法关于高度盖然性的认定标准。

经查阅百度百科,卤蛋本来是一种食物,又名卤水蛋。是用各种调料或肉汁加工成的熟制蛋。卤蛋是熟食店经营禽蛋品中的一个大众化食品,普遍受到人们的欢迎。

根据费尔迪南•德•索绪尔的语言理论,我们可以对其意义要素作出如下简单的列举:1.形状上代表不规则的椭圆形;2.颜色为浅酱黄色,与黄色人种的肤色接近;3.表面有一定的光泽; 4.用于指称人的光头,会被理解为带有贬低或调侃的意义。

心理学家认为,“侮辱性”是一个形容内心感受的词汇,定义一个行为是否具有“侮辱性”,不同人会根据自己的社会认知与成长经验给出不同的判定。受害者认为某一绰号具有“侮辱性”,让自己感到难受、痛苦,那就可以判定它是“侮辱性绰号”。

试问,任何一个留有光头的男士被称呼为“卤蛋”是否会感受到遭贬损和侮辱性对待呢?众所周知,张兰女士的家事婚姻纠纷中有一个非常著名的一个留有光头发型的男士。

针对“软饭卤蛋配绿茶”作为一个联合词组的意义要素分析发现,“卤蛋”作为一种风味食品,目前在中国社会尚未形成类似“加多宝”与火锅搭配食用之类的相对稳定的使用场景关联。“软饭”、“卤蛋”搭配“绿茶”合称“绿茶套餐”,之所以在网络上引起比较高的关注度,一定是因为有其他意义要素的加入导致它具备了新的意义。反之,如果“卤蛋”配“加多宝”会让所有的网民觉得莫名其妙,不能产生一个明确的说话者与听话者之间的共同指向。

那么,问题来了。张兰女士将“软饭”、“卤蛋”与“绿茶”搭配在一起,到底添加了什么意义要素呢?

既然是网络时代,让我们沿着网络足迹,做一个试探性的搜索。

在百度搜索、搜狗搜索、微信搜索、新浪搜索、必应搜索、抖音搜索,各引擎搜索“软饭卤蛋”或“软饭卤蛋绿茶套餐”,就会发现大量的网络文章,其内容涵盖张兰女士的家事婚姻纠纷,具体讲就是大S与汪小菲离婚后的财产纠纷。

广东省社会法学研究会理事、甘清洪律师团队成员黄雪涛律师指出,事关他人名誉、荣誉、商誉维护的相关法律规定比较多,相关判例也随时在网络上查找到。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的规定,公开侮辱他人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一般可以从手段、行为对象、行为次数、行为后果等方面确定。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2017修正)》第二百四十六条,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针对不合法的网络信息发布行为,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在2013年就发布司法解释予以明确:“利用信息网络诽谤他人,同一诽谤信息实际被点击、浏览次数达到5000次以上,或者被转发次数达到500次以上的,应当认定为刑法第246条第1款规定的‘情节严重’,可构成诽谤罪”。

甘清洪律师表示:张兰女士作为社会名人,在处理自己的家事婚姻纠纷时,应当保持对法律的了解和最基础的敬畏之心,谨慎处理关于“软饭卤蛋绿茶”相关事宜,毕竟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如果因为自己的行为给他人造成了一定的人格贬损和精神伤害,国家法律对待此类情况的态度,与直播间网民的态度存在较大的差异性,凡事多咨询律师,遇人多怀尊重之心,才能够有效地规避法律风险,以免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和快乐感受招来不必要诉讼负担,甚至招致不必要的经济损失。